第八百七十九章 郑长老-《阵问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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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辈?郑家的?”

    “嗯。”

    “阵法很厉害么?”

    郑方点头道:“很厉害!算是我们族中,最厉害的真传长老之一了。”

    墨画眼睛一亮,还想再问问,又怕耽误了郑方送行的时间。

    恰在此时,一个须发半白,身形挺拔,眉眼肃然刚正的男子走了过来。

    “郑方。”

    这男子唤道。

    郑方回头,立马恭敬道:“小叔祖。”

    墨画一怔,抬头打量了来人一眼,便见他器宇轩昂,目光深邃,眼底似有雷霆闪烁,颇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而且修为深厚,有凌然化羽之感。

    羽化境真人!

    郑方连忙为墨画介绍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长辈,是我的小叔祖,四品阵师,在乾道宗任长老。”

    墨画听到前面,心中景仰,但听到最后“乾道宗”三个字,神色就冷淡了下去。

    他对乾道宗,一向没什么好感,也就没了什么攀谈的念头。

    而来人正是郑长老。

    他对墨画这一个小弟子,本也不在意,直到郑方介绍墨画道:

    “小叔祖,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我太虚门的小师兄。”

    郑长老有些意外。

    郑方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小师兄”的“小”,是辈分的小。

    因为都是同辈,推为师兄,所以加个“小”字。

    可现在亲眼看到了,才发现这个“小师兄”,是真的有点小……

    看着年纪不大,长相很嫩,白白净净的,光看外表,几乎很难相信,他会是太虚门的“小师兄”。

    不过道无先后,达者为尊。

    更不能以貌取人。

    他既然能当“小师兄”,说明至少在阵法上,肯定有过人之处。

    郑长老神色温和了些,“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墨画。”墨画道。

    “墨画……”郑长老默念了一遍,不由有些惊艳,“以墨画阵,点墨如画,好名字。”

    墨画被夸了名字,不由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他爹娘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很好。

    因此对这位“郑长老”,观感也好了许多。

    他其实很想向这位郑家的真传长老,请教一下阵法的,但到底有些介意他的身份,便问道:

    “您真是乾道宗的长老?”

    郑长老摇头道:“现在不是了。”

    墨画一愣,“不是了?”

    郑长老道:“我辞任不干了。”

    墨画大感欣慰:“这就好!”

    郑长老有些诧异,神情复杂道:

    “那可是四大宗中,名列前茅的乾道宗的长老之位,寻常修士求之不得,我不做了,这有什么好的?”

    “都说了,是寻常修士求之不得,真正有本事的,何必去受这个闲气?”墨画道。

    以他的了解,这种大宗门,等级森严,上下尊卑分得很严格。

    想要混得好,就得对上装“孙子”,对下装“爷爷”,否则必然处处受气。

    墨画这句话,说到郑长老心坎里了。

    郑长老又问:“那假如,给你一个乾道宗弟子的名额,你愿意去么?”

    墨画摇头:“他们不收我。”

    是真的不收。

    当初他拿了师父给的“入宗令”,万里迢迢,跑到乾道宗,还是被人嫌弃资质差,给拒之门外了。

    乾道宗门槛太高,他攀不上。

    这笔账,他还记在心里呢。

    郑长老不知这里面的缘故,又问道:“那假如,他们愿收下你呢?你去会么?”

    墨画还是摇头:“不去,不稀罕了。”

    他现在在太虚门,混得不要太好。

    荀老先生教他阵法,后山老祖教他神念化剑。

    那么多宗门长老,对他都和蔼可亲,还有一群小师弟,天天喊他小师兄。

    比起太虚门,区区乾道宗,不值一提。

    郑长老见墨画神态真挚,说话并不作伪,对四大宗之中数一数二的乾道宗,竟也不放在心上,忽而便来了兴趣:

    “相逢便是有缘,我请你喝喝茶,吃点心。”

    一旁的郑方张大了嘴。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历来严肃,行事刻板的小叔祖,请一个筑基弟子喝茶。

    墨画也不客气,笑道:“谢谢郑前辈。”

    郑长老便就近,找了座茶馆,要了个雅间,由郑方作陪,请墨画喝茶吃糕点。

    席间两人聊天。

    墨画也不因郑长老羽化境的身份而有拘束,谈吐从容,落落大方。

    毕竟他在宗门,是时常跟着洞虚老祖混的。

    时间久了,格局自然也就有了,与其他高阶修士相处,自然也不会怯场。

    两人主要是聊阵法。

    越聊,郑长老越是吃惊,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孙天天挂在嘴边的小师兄,阵法上见识和功底,竟真的如此渊博,便问:

    “小兄弟,你家传哪里,师承何处?”

    墨画摇头道:“我是散修,没有家传的……”

    师承虽有,但不方便说。

    “散修……”

    郑长老更是惊讶。

    他万万没想到,如今的乾学州界,竟真的还能收下,一个灵根不好,没有家学背景的散修。

    世家垄断,宗门设槛,贫者无立身之地,无求学之所。

    散修可是很艰难的。

    郑长老心中感慨。

    他又好奇道:“既是散修,如何能拜入太虚门,又如何学得这一身本领的?”

    墨画避重就轻,半真半假,简单说了说:

    “我小的时候,得一位阵师高人指点,算是入了门,后来拜入太虚门,也是一番机缘巧合……”

    “太虚门的荀老先生,德高望重,有教无类,并不介意我散修的身份。我现在便跟在他老人家身边学阵法……”

    “荀老先生……”

    提起这个名字,郑长老肃然起敬,不由喟然道:

    “太虚门,果然是大门遗脉,颇有古风。荀老先生也当真令人钦佩。”

    他没想到,看似盛名在外的乾道宗,内在腐败,徒有其表。

    反倒是看似没落的太虚门,竟有如此不拘一格的求道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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