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新的名字,使命-《生劫斩之浊流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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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到中间去。”尊主言道,缓缓站起身来。

    千竹便站到花园中间。

    尊主伸开右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三尺余长的青色手杖,杖头上精工雕琢着一条碧青长蛇和一只深绿的老龟,那青蛇的长尾正绕在老龟身上,与他黑色大氅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尊主举起手杖,念动咒语,只见青蛇眼中射出一道青色光芒,比方才自己的那道青光要深一些。

    这青光将千竹整个笼罩在内。

    千竹只觉这光芒将自己完全罩住,身体中某种东西正在慢慢下沉,沉到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然后,再也感觉不到了。

    光芒消去,千竹看看自己手脚,并没什么变化。

    “你叫千竹,是吗?”尊主收了手杖,对千竹道。

    “是。”千竹答道。

    “既跟了我,就不要再叫这个名了,以后就叫幽绝吧。”尊主道。

    这房子里各人的名字千竹也都知道了。

    三十多岁的男子叫莫行,除了余兴的另一人叫郑得。

    “忘记那个名字,就是忘记你自己。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听懂了吗?”尊主望着他,淡淡说道,那种不可抗拒的威严随时伴随在他的声音里,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是。”千竹无形间,也觉得自己本就应该这么做。

    自此日起,尊主便将修炼的心法教给他,他便也每日刻苦练习。

    不过月余,果然觉得身体中那股炙热的气流呼之即来,散之即去,已能掌控自如了。

    当那股炙热的气流在自己的控制下随意游走时,原来那股随之而起的、让自己感到宁静、安详的气流已不知去向,他只感到在那股炙热之下,自己血热心火,不论什么东西,都可将其化为飞灰。

    这日,向来无人来往的庄院忽然来了两个人。

    一个圆脸微胖,眼细如缝,五短身材;

    一个身高五尺有余,精瘦干练,一双手修整得极为干净。

    幽绝本在院中苦练,余兴来叫他,他便来到大厅。

    尊主已在厅中主位坐了,暗听与莫行一左一右侍立在后。

    来的两人向尊主行礼,双膝跪倒,双手伏地,头点到地叩了三下。

    如此三次。

    幽绝自更名之日起,平日里每日晨间亦要去尊主房中与尊主请安叩头,每日是一拜三叩。

    暗听、莫行及余兴、郑得亦是如此。

    今日这二人行的却是三拜九叩的大礼。

    “勿横拜见尊主。”圆脸微胖的道。

    “奚忍拜见尊主。”精瘦干练的道。

    “起来吧。”尊主道。

    二人便起身立于原地。

    奚忍先对尊主拱手道:“仙楼国已向南进国求和,四月前已送彩凤公主入和宵城,封敬诚妃。南进国丞相被奏贪腐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已诛灭九族,原尚书令黄程远继相位;迟越国顺天国主已于三月前崩逝,由三皇子燕胡知即位,拟年号为承天;长烈将军上月告病,已经月余不曾上朝;尤龙国明威将军与迟越国战于恒业,相持三月有余,双方互有损伤,尚未知其果……”

    “迟越国征南将军的四子如何?”尊主喝了一口茶,望向奚忍问道。

    “两个月前打伤了其兄长,如今仍被禁在府中。”奚忍低头拱手道。

    袖中取出一个卷轴,恭恭敬敬呈上。

    莫行上来收了,仍立于尊主身后。

    勿横亦拱手道:“御风国仪妃诞下第五位皇子,取名重明,仪妃之父进为兵部中书侍郎;当今三皇子突发恶疾,已于七天前薨逝。永平帝悲痛成疾,尚在病中,宁葭公主三周岁庆生宴也因此取消。”

    “此子生来体弱,料他不能永寿。”尊主缓声道,“人生如烟云易散,悲痛又有何意?”

    “是。尊主与天同寿,是我浣月国大幸。”奚忍、勿横二人皆拱手称道。

    “与迟越国的战事如何?”尊主问道。

    “十天前已传来捷报,伏奕伏击得胜,立下军功,尚未封赏。辅国大将军曹裕德上月初十落葬,蒙匡已受封。”勿横答道。

    说罢亦取出卷轴呈上,莫行上来收了。

    尊主立起身来,走至身后高墙前,暗听等四人皆趋于其后。

    幽绝立于四人之后。

    尊主回头对幽绝道:“过来。”

    幽绝便走至他身后,垂手而立。

    尊主指着墙上的一幅图画,对幽绝道:“这就是浣月国。”

    幽绝来这庄院没几天,就已经发现正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图画,几乎将整面墙尽皆遮去。

    上面歪歪扭扭的画着些线条,还有些山、小旗子什么的,不知为何物。

    此时尊主所指之处,确实写着两个字,但幽绝并不认得。

    “浣月国在东,北邻御风、西接明丹、尤龙、除夜、南有迟越、南进、仙楼,这些不过是相邻之国,西方、南方尚有无限广阔的疆土,待我回到净月城,再拿下周边各国,定会长驱直入,幽绝、”

    尊主指点着图画上的各个国家,回头向幽绝道,“他日你必能助我成此霸业!”

    幽绝陡闻此言,不知作何反应。

    “你与我同样,天赋使命,有你相助,何愁天下不归?”

    尊主目光熠熠地望着幽绝,他的眼睛向来深如幽暗的沧海,此时却散发出灼人的光彩来。

    幽绝被他这光彩照得热血躁动,似乎感到自己生来就是为了这个人的这一个目光。

    “是,师父!”他郑重地点头。

    虽然他还丝毫不能明白,自己将要做的是什么事,这件事究竟会带给这个人间多大的混乱。

    尊主望着他,露出了自见他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只微微一现,淡得就像天边一丝隐约可见的云彩,但对幽绝来说,却是如此清晰、如此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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