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沉疴、再发-《生劫斩之浊流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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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尊主身上。

    一个月过去了。

    尊主安然无恙。

    两个月过去了。

    旧疾并未发作。

    眼看距离上一次发作就要到三个月之期,庄内人人心里就像绷着一根一触即断的弦。

    两个月零一天、

    两个月零两天、

    两个月零三天

    ……

    两个月二十一天……

    尊主每天如常起卧,虽然没有见到奇迹般的好转,但是旧疾未曾发作,

    难道这次的螣蛇胆真的见效了?

    迄今为止,为了遏制尊主的旧疾,

    幽绝上过极寒之境摘过冰山绝顶雪莲、

    去过大漠边塞取过百年雄鹰之魄、

    爬过万丈悬崖挖过千年参王之根……

    但凡郑得开口,幽绝没有不竭尽生死拿回驰天庄的。

    可是,尊主的旧疾还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重。

    这一次、真的可以吗?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幽绝也一天比一天更加忧心难熬,几乎整夜整夜地睁着眼。

    终于、三月期满。

    尊主的旧疾并没有发作。

    庄内的人都感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幽绝心内亦有一种仿似自死地爬出的透亮。

    这天夜里,幽绝终于眯了眯眼。

    天光甫明便睁开了眼。

    看看天色,便起身来出了门,绕过几处游廊,朝一处箫声飘出的房间走去。

    至门外便见一人长衫而立,正立于窗前引箫自乐。

    “子卿。”幽绝道。

    子卿见他进来,停了箫声。

    “天光尚早,何不再歇一会儿?”子卿道。

    “并不觉乏累,上次子卿授我之书尚不曾读完,今日可接着讲解。”幽绝道。

    子卿是他的授业之师,然而,他们之间都只互称其名。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长幼、没有尊卑、没有师徒。

    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主子。

    “好,那便坐吧。”子卿道。

    于是亦在幽绝对面坐下,将一本《齐史》打开来,与他讲说。

    忽觉院中有人奔走的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

    庄院中众人向来遵礼守矩,来去从容,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幽绝与子卿心中大惊,立即起身,迅速抢出门去,直奔尊主的房间。

    未至门前,果然见莫行已抱了尊主出来。

    尊主的脸苍白得让人心悸、虚汗淋漓而下,双手紧紧地掐住莫行肩膀,发出痛苦的低吼之声!

    这熟悉的一幕、让幽绝的心一下就沉到了万年冰窟之中。

    螣蛇胆、并没有能够治好他……

    连好转都没有一点……

    莫行抱着尊主转进放着大浴桶的房间。

    暗听和余兴转身往右边的游廊去取药水。

    郑得将大浴桶上面的大盖子打开。

    尊主进了大浴桶,整个人虚弱得没有一点儿力气。

    只有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浴桶的边缘,痛苦的低吼一声接着一声。

    因着陈年病体的虚弱那声音并不大,但幽绝听在耳内,却如同滚雷一般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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